弥问

Six Feet Under

【冷战组】论坛体双up番外一,苏幕遮(上)

番外,当短篇看貌似也没问题?甜成七夕贺文

阿每太太生快!


上.

谁都没想到两个人会走到今天,谁都没有。

他对阿尔弗雷德最早的记忆是在几年前的某个冬天,那个一头金发的少年窝在酒吧的卡座里,穿着连帽衫和破洞的浅色牛仔裤,白球鞋特别干净——搭在弗朗西斯的腿上,专注地看着手机。

看着实在有些小,所以伊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:“这孩子没到年龄你就把他往酒吧里带?”

弗朗西斯对此只是耸了耸肩,倒是正低头玩手机的阿尔弗雷德抬眼一瞥,扬了扬自己的钱包:“我有假ID,谢谢。”

“随便吧,”或许是阿尔弗雷德的语调让伊万感到了不快,他决定不去理会,“其他人还没来?”

“基尔和菊点酒去了,王耀说他有事,晚点到,其他人应该还在路上,”弗朗西斯想了想,“想喝点什么?”

伊万坐下,后背靠上了沙发的软垫:“伏特加。”酒吧里灯光昏暗,空调开得很足,他坐在那里,正好能看见少年后腰暴露在空气里的一小块肌肤。

弗朗西斯闷声笑着:“我多此一举,你哪次不是喝伏特加?不过你也别说小阿尔,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没成年,不照样喝得比谁都凶。”

“一,我不是美国公民;二,我开始喝酒的时候,还没开始上学呢。”伊万勾了勾嘴角,“阿尔?”

“他叫阿尔弗雷德,”弗朗西斯从善如流地介绍了起来,“在y站很有名气的,HERO,不知道你听过没有。”

伊万当然听过,他甚至知道hero最新更新的视频是《战地3》,临出门的时候刚刚看的。但他只是挑了挑眉:“没想到这么小。”

阿尔弗雷德重重地哼了一声,惹得弗朗西斯扭了把他小腿上的肌肉,疼得嘶嘶叫。如果不是基尔伯特和本田菊及时回了卡座,阿尔弗雷德指不定要把他讥讽成什么模样。

伊万承认这个孩子实在长得好看,即使灯光黯淡,他蓝色的眼睛依然闪闪发亮,灿若星海。他因为本田菊没给他点可乐委实沮丧了一阵,但还是捧着杯子,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牛奶,在基尔伯特“喝牛奶长高”的调侃中涨红着脸反驳。

后来阿尔弗雷德确实长高了,伊万琢磨着其中应该有自己的功劳。两人住在一起之后,伊万很长地一段时间里每天晚上都给阿尔弗雷德热牛奶,差点把他喂到吐。

不过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把自己的号码输进了阿尔弗雷德的手机里,可能就没后来那么多事了。

那天A市暴雨,下午两点钟天就黑了,伊万刚大四毕业,蒙着被子一觉从中午睡到了晚上,醒了之后雨还没停。

电话就是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来的。他接起来,手机对面的人声音模糊又沙哑。

“喂,布拉金斯基吗?”

伊万愣了几秒,很快就明白这个陌生的号码是谁了。他清了清嗓子:“阿尔弗雷德?”

“啊,那个,”对面支支吾吾了一阵子,“你是不是住在a市,我能不能……嗯……去你家住一晚,一晚上就好!”

“你哭了?”伊万一下子就听出来他的不对劲,顿了顿,“出什么事了?”

“我没事……就,没事……等弗朗西斯出差回来我就去他家……”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越来越低,低到只能传来沉重的呼吸声。

伊万轻轻叹气:“我把地址发给你,过来吧。”

他撑着伞在公寓门口接到了淋成了落汤鸡的阿尔弗雷德,他浑身湿透地从出租车里下来,勉强开着玩笑:“你不知道,刚才我一身水坐进去,那个司机差不多要把眼睛瞪出火来了。”

他哆哆嗦嗦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得不行,嘴唇白得发紫,伊万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额头,热得烫手,快把他额前的湿漉漉的刘海烤干了。

“你暑假不是住在b市吗,”在电梯里的时候,伊万问道。但他在说出口的一瞬间明白了过来,能让一个孩子气的学生大晚上淋一身雨跑到隔壁市的理由不多,也就那么几个。“跟家里吵架了?”

阿尔弗雷德撇撇嘴,没说话。他晃了晃,干脆斜靠在了伊万身上,像是要马上睡过去的样子。伊万只得把他半抱进了家门,直接把他推进了浴室,让他先去洗个热水澡。

说的是一晚上,但阿尔弗雷德在他家这一住就足足住了三年多,后来俩人搬了家,还是一样。伊万是在他住进家里的第三天,才从弗朗西斯的电话里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。这个十九岁的少年离家出走,身上的钱就够买张去a市的票,还真天不怕地不怕地来了。

“小孩子闹独立,没多大的事,挺好的,省得他那个表哥管他管到没边,”弗朗西斯慢慢悠悠地说,“他既然在你那住得挺开心的,你就先收着他吧,在你家我也放心。”

这个开心是单方面的好不好,伊万想,毕竟那个小祖宗来了之后,打着照顾病号的理由霸占着床,让他只能睡沙发。

但这个困扰在他睡了阿尔弗雷德之后得到了解决,伊万觉得这个决定挺赚的,不仅睡到了人,还赢回了床,只要分个枕头就行了。

关于两人的第一次,伊万其实并不想多说,起码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是这样的。他第二天说自己喝多了,阿尔弗雷德也信以为真,但鬼才知道他当时存着什么心思。他清楚地记得阿尔弗雷德当时在他身下的样子,双颊潮红,嘴唇微张,呻.吟声低沉又压抑,伊万一眼就看出来阿尔弗雷德没什么经验。他几乎是欣喜若狂了,发狠地吻着他,像是要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。阿尔弗雷德有些害羞,但他温顺地勾住了伊万的脖子,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:“只有喝醉了才有胆下手。”

小傻瓜,真天真。伊万在心里低笑。

阿尔弗雷德那个时候在g站已经红透半边天了,他在A市上大学,干脆不住校了,每天回家。粉丝催他勤更新,他就想着录些小游戏,偏偏又嫌麻烦,就偷懒用伊万的电脑,看他电脑里有什么游戏,好玩的就录。

粉丝开始掐架之后,伊万骂他傻:“你就不知道换换顺序吗?活该被骂。”

“有什么关系嘛,”阿尔弗雷德嘴硬,“反正咱俩又不准备公开,撇干净好了,而且我本来就很讨厌你。”他越想越觉得不甘心,哼了一声:“我要去上面骂你。”

他到底在不甘心什么,伊万心里有数。两人从没向对方表达过自己的感情,甚至连喜欢都没有说过,不是情侣,最多算个炮友。

伊万觉得这应该怪自己,稀里糊涂就把人给睡了,睡完还不准备跟他断,就这么过了一年。但他根本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是怎么想的,这孩子的心思他猜不透,而他也不想做那个先说的人,不想到最后像条败家犬一样被伤得体无完肤。他只是害怕了痛苦,他只身一人远渡重洋跑来美国念大学,就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过去,也不愿再伤害别人,重蹈覆辙。

阿尔弗雷德躲闪的眼神让他心烦意乱,每每至此,他就干脆把人吻住,这样能让他乱成一团的大脑好受一点。告诉我你喜欢我有那么难吗,伊万想,你就说出来,或者不喜欢我也好,你说啊。

但这些话在心里想一万遍阿尔弗雷德也不会知道的。到最后伊万也放弃了,这样挺好的,过的夫妻般的日子,什么责任也不担,如果谁累了倦了,不愿意继续了,立马可以走人,痛痛快快。阿尔弗雷德是喜欢这种日子的人,伊万想,他那个自由至上的脾气,最适合了。

如果阿尔弗雷德喜欢,那他可以接受。谁让自己喜欢阿尔弗雷德喜欢得发疯呢,他想用自己的一切换阿尔弗雷德留在自己身边,一点安全感算得了什么?

一年,两年,三年。时间越过越快,日子越过越慢。

他们去领养猫,伊万看上了一只脖子上有一圈灰色长毛的猫,说脸看上去蠢蠢的,像阿尔弗雷德。美国青年踹了他一脚,指着另外一只棕黑色的猫说,我觉得这只像你,感觉一直笑眯眯的,没人敢靠近。

最后两人把两只都抱回去了,伊万着实后悔了一阵子,毕竟他觉得以他的工资,养一个祖宗就够受的了,现在又来俩,但架不住阿尔弗雷德死缠烂打地蹭,只好乖乖就范。

伊万原来想的是,他和阿尔弗雷德两个人,过一辈子,现在多了两只猫,也没什么不好的,只有人还在就行。有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躺在沙发上假寐,两只猫就趴在他的身上,阿尔弗雷德轻轻地揉着其中一只的脑袋,笑得像清晨温暖柔和的阳光,让人移不开眼。

他们经常吵架,吵到如果哪天没拌几句嘴,就觉得浑身不自在。伊万明白他的脾气和阿尔弗雷德不是天配的那种,阿尔弗雷德是黎明,是光芒,是春天花瓣上的露珠,而他是极夜,是混沌,是寒冬冰层下的河水。不互补的极端是最艰难的,有时候两人都会想,他们在一起是不是只是为了互相折磨。

莫名其妙因为小事而吵架,到一发不可收拾。

“你再这样下去没人会喜欢你的。”伊万说,像平常一样打趣。

“是吗?”阿尔弗雷德笑吟吟地,“可是你喜欢我啊。”

伊万感觉自己的神经被这句话绷紧了,他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,跟耳膜一起震动,血管突突地跳。他抿着嘴,慢慢地:“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?”

阿尔弗雷德像是根本没想到伊万会这么回他一样,愣在了当场。他的眼睛明明暗暗,手足无措地从沙发上站起来,连如何喘气都忘了:“我……我……没有,不喜欢也没事。艾米丽估计等得急了,我先去了。”然后慌乱地夺门而去。

伊万想叫住他,但他没有。一个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告诉他不要追,什么都不要做,哪怕现在他想冲出去把人拽回来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。你真的想这样一辈子吗,那个声音在冲他喊,不清不楚,不明不白?

真他妈憋屈,他想着,把手机给摔了。

如果不是有人在直播间里告诉他阿尔弗雷德喝醉的事,他可能真就懵了,或许还会以为阿尔弗雷德彻底跑了,就像他几年前离家出走那样,一去不复返。

他慌忙地抓起车钥匙就跑,开着车到了地方,然后艾米丽一脸歉意地跟他说,回去吧,刚才亚瑟·柯克兰早到了一会儿,把阿尔弗雷德接回去了。

关于阿尔弗雷德这位表兄,伊万确实见过几次,这个护犊子的英国人恨不得让阿尔弗雷德离自己越远越好,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。他估计是把伊万当成了那个让阿尔弗雷德离家出走的罪魁祸首,伊万也只能心里叫叫屈。

但他现在要去把人抢回来,不管他是谁。

tbc.

评论(10)
热度(737)
  1. 共3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弥问 / Powered by LOFTER